三酒

回首向来萧瑟处。

【盛望1204生贺24h|随机掉落】新年

*望仔生日快乐!写了甜度超标的日常(点头)

*和614美女换了时间,谢谢美女乌乌



“盛望想起夕烧灿烂浩大,地平线尽头的天光逼退了积雨云,单车晃晃悠悠,他撩起江添的衬衣下摆时风漏进指缝,能闻到微微湿润的泥土气息,好像已经这样吹拂了很多年。”







凛冬已至,北京落了雪。


冰雾凝成薄薄一层紧贴在玻璃上,窗外是星星点点的灯火,在黑暗里影影绰绰地沉浮。偶尔有车遥遥经过,前车灯亮起时,一团朦胧的白光,很快悄无声息地开过去了。


这样冰冷的年夜,所有人都急着赶回家去团圆。漂泊异乡的旅人不计其数,每年像候鸟一样飞迁而归,偌大的北京平日里总是聚集八方来客,天南海北的口音在这里聚集,到了年节反倒显得格外冷清,除了本地人,很少会有人选择留在这里。


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逼仄一隅里蜷缩着相依的两个青年。

  

此刻客厅里的加湿器悠悠吞吐着细密白雾,懒人沙发上,盛望靠在江添肩头,呼吸绵长平缓,已经睡着了。笔记本屏幕仍停留在文档页,盛望干净修长的指节垂下,虚虚搭在键盘上。


其实是打算回家的,盛明阳打电话问盛望过年回不回家时他正在开会,因为害怕临时变故,盛望搪塞说之后再聊,忽然听见老同志很小声地“哦”了一声,像是怕打扰到他——也像是劝说自己一样喃喃了几句,盛望没有听清。


但他忽然感到了难过。


他和盛明阳之间的父子之情这几年来成了渐行渐远的单向线,似乎连一个父亲对儿子最基本的期待也成了某种小心翼翼的试探。最终那个“好”字依旧哽在了喉头,现实的压力与眼前的急迫成了隔离他们的藩篱,欲盖弥彰地掩着真正的心结。


什么时候能改变,什么时候能说清,的确是缺了合适的时机,这件事谁也急不得,或许时光会慢慢给他们答案。


江添他们近些天在北京也有项目,和江鸥打了电话后他不出意料地留在了北京,这个大年夜他们只属于彼此。


当晚盛小少爷亲自下厨协助,吃完年夜饭后他们并排靠在一起,电视音量被调得很小,首都另一处的热闹洋溢到小小的客厅里——其实本来是不打算看春晚的,他们都各自有需要跟进的对接项目,不过坐下来时窗花刚好被一颗意外升起的烟花照亮,江添瞥眼看见,忽然想到盛明阳和江鸥。


他们已经分开许久了,各自的儿子年节没有回去,这样的日子也只好被迫孤独。唯一能想到的姑且算得上的微弱联系,不过是灰蒙蒙的雪雾里,千里之外共同的荧幕。


“要不把电视打开......”

“哥,开电视吧。”


几乎是异口同声。


于是就放着,客厅只开了一盏小夜灯,是带着暖意的橘黄。


在电视机里主持人和着满堂宾客开始念新年倒计时的时候,江添微微侧目,余光里是少年深邃的眉眼和流畅挺拔的鼻梁。盛望好似睡熟了,他那么安静地看着他,似乎想透过盛望的好皮囊一点点描摹他的挺拔的骨骼,那些更隐.秘更亲.近的东西。


浓长夏日里白马弄堂穿巷的风,初秋落雨后法国梧桐凋零的叶,他陪盛望走了短短一程,其间缺失了那么多年,分别后远在异国他乡的每一次呼吸,都不过在杀死自己的余生。


江添微微低垂着眼,他没忍住,勾了勾盛望的小指指节,又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指腹。


找到你了。


“唔......哥?”


盛望迷迷糊糊地醒过来,本能地去挠他的手,拉过来一点,半睁着眼偏了头看他。


倒计时一直在继续,盛望看过来时,零点的钟声正好敲响了,电视里庆贺新年好的欢呼祝福与窗外的烟火一起炸成一片。江添在这样的热闹里,千言万语都齐齐涌到喉头,他想说新年快乐,想说望仔,想说要去累了要不要先去休息,可所有言语都哽在一处,叫他一个字也发不出来。


他转过去和盛望对视,看见眼前人的长长眼睫下清亮的眸子被漫天色彩映得熠熠生辉,一时竟透出股孩子气的期待。


江舔呼吸一滞,心脏像猛然被什么柔.软的温暖的东西填满了。

他想,幸好。

久别重逢。

你还爱我。


他们互为被等待的人与等待的人,彼此在漫长的孤独里为了重逢而不断地刻下对方的名字,兜兜转转这么多年,沉进骨子里的,自然成为本能爱.意,足以悠悠然度过行云流水般的此世光阴。


江添张了张嘴,终究什么也没有说。



屋外杂响渐歇,客厅里一时落针可闻。


橘黄的小夜灯里,两人的身影都带着点团状的朦胧,沉淀在其中的默然的深情的一切,都无需多言。


“你......”盛望向江槐身侧凑了凑,和他肩部相触,先开口打破了沉默,轻轻道,“刚刚相对我说什么吗?”


江添无声地笑了。

我想说什么啊。

实在太多了。


然而盛望盯着江添看了会儿,发现此人采取战术沉默,嘴角挂着的那点笑倒是着实透出点不同寻常来。他想问你为什么这么沉默,但他哥显然不会回答,于是干脆把笔记本合了往他怀里一拱,拖长了尾音叫他:“江大博士?哥?”


江添佯装冷静地把笔记本往矮茶几上放。


可盛小少爷不肯让他逃,追着他哥燥,凑在江添耳边哈着气说:“新年快乐,哥。”


“新年愿望是我比去年更爱你。”


这话一出,江添还没来得急及给出反映,反倒是他自己忽觉心里滚过一阵滔天热意,带着七月荒原的风声,要卷起十万云涛,温柔囚他在拥有江添的天地里。他忍不住口干舌燥,伸出舌.尖点点唇.珠,意犹未尽地又重复了一遍:“哥,我好爱你。”

说完,他轻轻凑上去,啄了啄对方微薄的嘴角。


然后他就被死死堵住了唇。

江添的吻几乎带着几分凌厉,他也就热切地回应,两人一时都有种要把对方拆吃入腹的狠意。


良久。


分开时江添喉头滚了两滚,声音里透着丝明显的颤抖:“...我也是。”

盛望,我也是。


那三个字几近哽咽,盛望望着他的眼睛,望见那其中翻涌的无需多言的情绪,在凛冬的北风里,他忽然想起遥远的苏南,想起夕烧灿烂浩大,地平线尽头的天光逼退了积雨云,单车晃晃悠悠,他撩起江添的衬衣下摆时风漏进指缝,能闻到微微湿润的泥土气息,好像已经这样吹拂了很多年。


于是他“嗯”了一声,又凑上前去,感受到江添微微湿润的吐息。


是的,它也将继续吹拂下去。



Fin.

*想拥有评论乌乌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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